我穿著漂亮的粉色裙子,提了好幾個旅行箱在這里等車。老爸老媽都出差了,而這學(xué)期我必須寄宿在學(xué)校里。00第二章寄宿學(xué)校JISUXUEXIAO
清晨的天空像一塊灰色的布似的,無數(shù)白色的雨點從那塊巨大的布里擠出來,落下。
我和往常一樣,站在公交車站臺里等著早班車。望著密集的雨點,我的意識忽然變得像夢一樣朦朧。
我穿著漂亮的粉色裙子,提了好幾個旅行箱在這里等車。老爸老媽都出差了,而這學(xué)期我必須寄宿在學(xué)校里。
現(xiàn)在我就要搬著自己的行李去學(xué)校了。雖然今天是自己最討厭的雨天,但是從來沒有住過校的我一想到學(xué)校溫暖的小環(huán)境,心里就開心得恨不得馬上拖著行李箱飛到學(xué)校。
十分鐘過去了,已經(jīng)有兩輛可以到學(xué)校的公交車路過,我卻沒有上車。因為我的東西太多,乘公交車太不方便。可是,出租車卻少得可憐,有時候看到一輛出租車在雨中駛近,卻又發(fā)覺里面已經(jīng)有了乘客。
555555,要是出租車再不來,我就要遲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故意和我過不去,又等了十分鐘,依然沒有出租車經(jīng)過。
一輛公交車在站牌邊停下,車輪濺起的雨水落在了我的粉色裙子上,心疼得我真想撲過去對著那破輪子踢上幾腳。這是媽媽出差前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啊,我才第一天穿呢!
不過,這個時候才沒有時間心疼呢,我拽著自己的三個行李箱就向公交車門撲過去。三個行李箱這個時候也開始和我鬧別扭了,不但不按正常姿勢滑動,反而拐來拐去,最后一個行李箱干脆翻倒在了站牌邊的雨水里。
完蛋了,我的MP3在里面,我的電子辭典也在里面!還有我的好多不能沾水的寶貝都在里面呢!
我急得快要掉眼淚的時候,公交車司機(jī)又開始按響喇叭催促我快點了。
我只好彎下腰,沒有撐雨傘,將頭伸到雨幕中,然后伸手去拉行李箱。雨點打在我的腦袋上,我又開始心疼了——早上媽媽臨走前給我梳的馬尾,估計已經(jīng)被雨淋得變形了!
55555,今天我也太倒霉了吧?
就在我委屈得想哭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突然從車?yán)锾聛?。他拽起雨水里的行李箱,站在雨幕里對我說:“把大的那個也給我。”
我第一反應(yīng):這是打劫吧?
“快給我,你拿小的就可以了。快,車要開了!”他又說了一聲。
雨水淋濕了他的頭發(fā)和白襯衫,兩行雨水從他的側(cè)臉滑過。當(dāng)看到他那明亮的眼睛時,我毫不猶豫地就把大的一個行李箱遞到了他手里。我相信,有那樣一對天使般明亮眼睛的人,是不會欺負(fù)小女生的。
他把兩只大的行李箱提上了公交車,然后轉(zhuǎn)過身趕忙來扶我。
公交車上,他的頭發(fā)還在滴水。我趕忙從小箱子里拿出一條白毛巾遞給他。他接過毛巾,卻為我擦掉了臉上和頭上的雨水,然后就把毛巾遞給我。
“你擦一下吧,不然會感冒的。”我輕聲地說。剛說完,就打了一個噴嚏。
他靦腆地笑了笑,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用我的毛巾擦自己頭上的雨水。我偷偷觀察著他每一個動作,發(fā)現(xiàn)他的動作是那么文靜、帥氣。然后我才發(fā)覺,那張臉帥氣得竟讓我誤以為是天使。
到學(xué)校后,我撐開傘,提著自己的小行李箱,而他則幫我拖著兩只大箱子去宿舍樓。在路上,我害羞地問他的名字,他對我說:“我叫章允翔,你叫我允翔哥哥,可以嗎?”
我快樂地點頭,“允翔哥哥?!?/p>
他問我:“你是初一的新生嗎?”
“是啊,我是新來的插班生,昨天剛到學(xué)校報到。”
“呵呵,我也是。我是六班的?!?/p>
“我是初一(5)班。我們是隔壁鄰居呢!”我開心地說。
而允翔哥哥只是笑。
把東西放好以后,我們就去了教學(xué)樓。當(dāng)走到教室外,我才知道為什么剛才我說我和允翔哥哥是鄰居時他會笑。因為,初一(5)班在一樓的最東邊,而六班則在二樓的最西邊。我們隔了好遠(yuǎn)。
我很感激那個幫助過自己的大男生,可是幾天后鼓起勇氣去六班找他道謝時,他們班的同學(xué)卻告訴我:“章允翔已經(jīng)轉(zhuǎn)學(xué)了。什么?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我們和他不熟,不知道他的聯(lián)系方式?!?/p>
后來,我認(rèn)識了姚雨,常常對姚雨說起那個天使一般的大哥哥。姚雨利用她的人脈幫我查了好久,才知道允翔哥哥在開學(xué)不久后就跟隨他爸爸去了美國。
“夏小蕓,車到了,還在發(fā)什么呆呢?”
我猛然從三年前的夢里醒來,看到梁允航正站在公交車門外。他沒有打傘,雨水從側(cè)臉滑下,我突然要以為他就是允翔哥哥了。今天與三年前遇到允翔哥哥的那一天太相像,讓我不禁有些沉醉。
可是,他渾身的黑色衣服和手上腳上的紗布提醒了我,他是刻薄卑鄙、討人厭的梁允航!
我鉆進(jìn)公交車?yán)?,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只剩下一個座位了。可是,惟一的那個座位旁邊,卻坐著讓我討厭的梁允航!
哼,我寧可站著也不坐那里!
梁允航微笑著問:“夏小蕓,為什么不坐???”
“不想坐!”我冷冰冰地說。哼,他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這小子昨天晚上被我揍了一拳,到現(xiàn)在我的拳頭還有些疼,估計他也不會好受吧。
“有座位不坐,你真傻啊?!?/p>
我才不傻呢!正好公交車停了下來,我向梁允航走去,梁允航得意地說:“我還以為你真不坐呢?!?/p>
我邪惡地笑了笑,然后把雨傘拍在了椅子上,傘上的水流到椅子上,把椅子給弄濕了。
“你!”梁允航指著我說。
“哼哼,我什么我?椅子濕了,我沒辦法坐,哈哈?!蔽抑焊邭鈸P地說。
這時,背后一個剛上車的老奶奶指著我就嚷了起來:“你這丫頭片子啊,怎么能這樣做呢?就算你不坐,其他人還要坐嘛,你怎么能把椅子給弄濕了呢?你這丫頭啊,太沒道德了吧!”
呃,我只想到氣氣梁允航,卻沒想到……我趕忙紅著臉向老奶奶道歉,然后掏出紙巾拼命將椅子擦了個干干凈凈。
可是,老奶奶坐下去了還指著我不停地教育。這就算了,梁允航那小子還學(xué)著老奶奶的動作,用顫抖的手指著我,癟著的嘴動不停。要是把他們兩個往舞臺上一放,都能演雙簧了。
下車后,估計我的臉已經(jīng)紅得發(fā)紫了。而梁允航還指著我不停地說:“你這丫頭片子啊,難道不知道要尊敬老人……哎喲!”
我狠狠一腳踩在了梁允航受傷的腳上,然后沖著他扮了個鬼臉就跑了。
跑到教室后,我的心里忽然覺得有些失落。今天和三年前很像,連我身邊的人長相都一樣。只可惜,梁允航不是允翔哥哥,而且,我想他根本不認(rèn)識允翔哥哥。允翔哥哥會幫助我,保護(hù)我,梁允航卻只知道欺負(fù)我。
中午,我和姚雨走進(jìn)食堂,正要排隊買飯,突然聽到梁允航那討厭的聲音喊了起來:“夏小蕓,你總算來了,過來一下。”
我和姚雨一起回頭,看到梁允航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腳上的紗布比早晨包得還要厚。
“過來一下。”他向我招手。
“干嗎?”我問。
“過來一下嘛,拜托你了?!绷涸屎綔睾偷卣埱?。
我和姚雨對視了一眼,然后帶著戒備走過去。梁允航把飯盒遞給我,說:“我的腳傷得很重,幫我排隊買一下飯可以嗎?”
“傷得很重嗎?”我笑著問。
他趕忙把受傷的腳挪開,免得被我再次偷襲,他說:“你最好別欺負(fù)我的腳了,因為我腳上的傷已經(jīng)惡化了。”
“惡化?醫(yī)生說的?”我問。
“我自己是這么認(rèn)為的。你看啊,這些紗布都是我自己包的,包得怎么樣?夠?qū)I(yè)吧?”他指著自己的腳問我。
我暈死,竟然自己把自己的腳包得跟粽子似的拿出來炫耀!
他說:“你看啊,我這么可憐,就幫我打一下飯好嗎?要是我的腳再被其他人踩到,估計就救不回來了。”
“不干?!?/p>
“拜托你了,你就行行好吧?!绷涸屎礁纱嗨F鹆丝蓱z。
呃,難道他知道了我的弱點是心軟嗎?雖然我是學(xué)武術(shù)的,有時候看上去讓人覺得很兇惡,但是每當(dāng)聽到別人求我,我就無法拒絕。比如姚雨,每次想讓我去為她出頭就會用盡各種軟招讓我答應(yīng)。
“好吧,不過,你自己給錢?!蔽医舆^他的飯盒。哼,昨天在醫(yī)務(wù)室付的那些錢直到現(xiàn)在還是我心里的傷痛呢。要是昨天沒額外支出那筆錢,我就可以買幾塊巧克力香香嘴巴了。
“當(dāng)然我自己給嘍,怎么好意思讓你破費呢。還有,你和姚雨的飯菜,都算我的。”說完,梁允航掏出錢包遞了過來。
我看到姚雨笑了起來,向梁允航投來崇拜的目光。還好我理智,知道梁允航做好事的時候一定不會有什么好心眼,于是果斷地說:“不用你請客,我們自己付錢就行了?!?/p>
姚雨想吃了我。
排隊買飯的時候,我無意間翻開梁允航的錢包,看到了兩張照片。其中一張上面,一個帥氣的小男生穿著黑色的襯衫,站在荒草地里,張開雙臂,像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鷹。當(dāng)看清他的臉時,我的心里忽然一陣緊張,因為照片上的人,和允翔哥哥一模一樣!只不過,他的嘴角上多了些邪氣。
不,這不是允翔哥哥,這是梁允航。
而另一張照片上,梁允航和一個穿白襯衫的男生肩并肩站在一起。只不過,白襯衫男生的頭部被剪掉了。
我盯著照片上那團(tuán)空缺,仿佛看到了初中一年級時的允翔哥哥。他的笑,像天使一樣美麗圣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