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客廳里,打量著寬敞的房子,不禁覺得梁允航一個人住這里還真夠冷清的。還好,他舍得花錢雇人來打掃清潔,要不然估計地板上的灰都能鋪上好幾厘米厚。00第五章天使占卜師TIANSHIZHANBUSHI
我真后悔當(dāng)初選擇為梁允航補習(xí),因為他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無賴,補習(xí)不但沒有取得絲毫成績,反而還害得我損失了許多復(fù)習(xí)的時間。
每一次我為他補習(xí)的時候,他的思想總是會飛到十萬八千里之外,比如我給他講化學(xué)的時候,他會很莫名其妙地來一句:“對了,我聽說華梵市有一家玫瑰魚干店,那里賣的玫瑰魚干可好吃了?!?/p>
嘎,我的思緒斷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剛才講到哪里了。
又比如,他正在我的嚴(yán)刑逼迫下做著一道數(shù)學(xué)題,剛做了一個開頭,他會忽然指著窗外飛過的鴿子說:“你看這些鴿子,多自由啊,多美麗啊。潔白的羽毛,明媚的雙眼,在藍天下自由翱翔……”
我的拳頭已經(jīng)和他的身體有了一次親密接觸,接著我的喊聲響徹教室:“現(xiàn)在是補習(xí)數(shù)學(xué),不是讓你練習(xí)怎么寫作文!”
還好,下個星期就考試了,要不然長期這么持續(xù)下去,我想過不了幾個星期我就得和梁允航的媽媽住到一起了——我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到崩潰的邊緣了。
終于等來了雙休,我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可是星期六早晨,我還在被窩里計劃今天怎么度過呢,手機卻響了起來。
呃,是梁允航!
哼,我不接,我關(guān)機!哦耶,這個世界清靜了。剛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腦袋,房間門卻被敲響了,媽媽在外面喊:“小蕓,快起來,接電話?!?/p>
我暈,肯定是梁允航!他怎么連我家的電話都知道了?
我穿好衣服,沖出去,握著話筒壓低聲音說:“你這死小子,煩不煩???”
梁允航得意地說:“嘿嘿,沒辦法啊,誰叫你不接我電話,然后又關(guān)機了呢?夏小蕓,快到我家來,幫我補習(xí)?!?/p>
555555,今天是星期六啊,我最喜歡的日子,干嘛還要補習(xí)???
“梁允航,求求你,今天就饒了我吧?!蔽铱煲奁饋砹?。
“好吧,饒了你,你今天可以不用來幫我補習(xí)了?!绷涸屎竭€算通情達理——可是,馬上我就收回了這個想法,因為他說,“不過呢……要是你半個小時以內(nèi)沒有趕到我家,下星期的考試我就全交白卷,嘿嘿?!?/p>
你……你狠!
我趕忙洗漱,連頭發(fā)都沒來得及梳就提著書包向梁允航家跑。這小子明明是在耍我嘛!給他補習(xí)的時候他卻不用功,可是我不想補習(xí)了他卻威脅我非得補習(xí)不可,這……這人怎么老是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啊?
在梁允航家門外按了好久的門鈴,就在我急得準(zhǔn)備砸門的時候,門才終于開了。梁允航睜著迷糊的雙眼看著我說:“這么早啊?!苯又?,他來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不是你叫我過來幫你補習(xí)的嗎?”我放下書包,兩只拳頭舉了起來。
“嘿嘿,別激動啊,我和你開玩笑的。我馬上去洗臉?!闭f完,梁允航?jīng)_進了衛(wèi)生間。
我坐在客廳里,打量著寬敞的房子,不禁覺得梁允航一個人住這里還真夠冷清的。還好,他舍得花錢雇人來打掃清潔,要不然估計地板上的灰都能鋪上好幾厘米厚。
補習(xí)開始還不到兩分鐘,梁允航的思想又飄到了千里之外。我正想用拳頭把他叫回來,他卻微笑著說:“夏小蕓,我們不補習(xí)了,出去走走怎么樣?”
我咬牙。
“你看啊,今天天氣這么好,如果用來補習(xí),是不是太浪費了?走吧,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要不然人就發(fā)霉了。”
我想哭。我現(xiàn)在算什么啊?梁允航的機器嗎?他叫我來我就得來,他叫我出去走走,我就必須走走?。担担担担担?,神啊,您要懲罰這家伙啊,不能老是讓他欺負(fù)我!
我們離開了冷冷清清的大房子,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好幾次梁允航想說話,不過看到我咬牙切齒的樣子,只好把話咽下去,發(fā)出一聲怪笑:“嘿嘿?!?/p>
“有什么你就說好了。”我不耐煩地說。
“嗯嗯,我說。我……我覺得啊,我們兩個現(xiàn)在……是不是像……嘿嘿……是不是像在約會啊?”梁允航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說。
我呸!就算真約會,我也不會和你這討厭的家伙約會??!
“梁允航,我警告你,不要以為本大小姐給了你一點顏色你就可以開染坊了?!蔽业芍f。
“嘿嘿,開玩笑嘛……小心,車!”梁允航突然很緊張地把我拉到他的懷里,緊緊抱住。
我望著他的雙眼,有些難為情。呃,我老是以為他是一個魔鬼,可是卻沒想到他會這么緊張我呢。不過……他在大街上這樣抱著我,讓別人看了像什么樣子呢?我的臉發(fā)紅,趕忙推開了梁允航。
梁允航指著我身后說:“小弟弟,騎車小心一點,要是撞到姐姐了,我跟你沒完!對了,你有駕照嗎?”
一個大約三歲的小男孩騎著一輛只到我大腿高的三輪車慢悠悠地從我身后經(jīng)過,他歪著嘴瞪著梁允航,然后說:“神經(jīng)??!”
“喂,你這小孩,怎么罵人呢?”梁允航指著小孩吼了起來。
我瞪著梁允航,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此時的怒氣。我還真以為梁允航緊張我,把我抱住防止被汽車撞到呢,沒想到他是在故意占我便宜!
“嘿嘿,夏小蕓,冷靜,不要動怒?!绷涸屎揭贿呂⑿χf,一邊后退。
冷靜你個大頭鬼!梁允航,拿命來!
“救命啊——”
街上,我和梁允航追逐了起來。
梁允航被我教訓(xùn)了一頓之后,終于不敢得罪我了,老老實實地說:“夏小蕓,我們?nèi)ソ烫米?,好嗎??/p>
雖然他是用商量的語氣詢問我,可是卻絲毫沒有給我商量的機會他的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攔下一輛出租車把我推了進去。
我們在教堂外下車,從許多觀光的人身邊走過。當(dāng)快要走進教堂大門的時候,一個金發(fā)的外國女孩突然很禮貌地叫住我們,用有些生硬的中文說:“兩位,能和我一起拍張照嗎?我想帶回美國,作紀(jì)念?!?/p>
美國……很自然地,我想到了葬在美國的允翔哥哥。
“好的?!蔽尹c了點頭。
女孩把相機遞給另一個外國的中年男人,然后拉著我的手走到旁邊一座天使的雕像下,說:“就在這里吧?!?/p>
梁允航站到我身邊來,擺出一個超級臭美的pose,然后說:“ok了?!?/p>
有我們陪著拍照,外國女孩很高興,興奮地拉著我在教堂外走了一大圈,每走一個地方就拍一張照。而梁允航也很高興,高興到忘了自己是誰,甚至邀請外國女孩和他單獨拍照。
我被晾在一邊的長椅上,望著梁允航和外國女孩站在一起,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陽光的微笑,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哼,臭美!死小子!”我捏著拳頭瞪著梁允航罵了起來。
梁允航站在遠處和外國女孩說了句什么,女孩開心地笑了起來,不停點頭。然后,梁允航跑過來,抓住我的手,把我從椅子上拽了起來,摟進懷里!
啊!他又占我便宜!
中年男人舉起相機,“喀嚓”一聲,將我在梁允航懷里的畫面永遠記錄了下來。
555555,梁允航,我和你沒完!
教堂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告別了外國父女倆,我和梁允航好不容易才擠進教堂大廳。大廳講臺上,依然有一個占卜師捧著一副精美的塔羅牌在講如何占卜。
梁允航拉著我走到一個角落,然后從口袋里掏出塔羅牌認(rèn)真地學(xué)了起來,他說:“這段時間我在學(xué)習(xí)塔羅牌占卜?!?/p>
切,有時間學(xué)習(xí)占卜,還不如好好補習(xí)功課呢。
占卜師溫和地說:“很多朋友都以為,占卜是古代的一種迷信。甚至有人說,占卜就是算命。實際上,占卜不是迷信,并不等同于算命。塔羅牌是一種神秘的占卜工具,它能通過人們的誠心向大家揭示未來。當(dāng)然,占卜出的內(nèi)容并不是結(jié)果,而只是一個契機。塔羅牌通過這個契機,給我們預(yù)示,告訴我們該如何把握未來。它就像一個嚴(yán)肅的老師,總是用很直接的方式教育我們,應(yīng)該怎么做,應(yīng)該把握什么,丟棄什么?!?/p>
梁允航聽得很入迷,我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小聲說:“你聽說過天使占卜師的傳說嗎?”
梁允航不高興地瞥了我一眼說:“廢話,只有聾子沒聽過。”
呃,也是啊,估計只要到過華梵市的人沒有幾個沒聽說華爾貝麗教堂頂層那位神秘的占卜師的傳說吧。只是,聽過這個傳說的人很多,而見到天使占卜師的人卻沒幾個。
我小聲說:“我們?nèi)琼斂纯?,怎么樣??/p>
“你以前沒去過嗎?”梁允航問。
“去過啊……可是,沒有見到天使占卜師?!?/p>
梁允航歪著嘴笑笑,“切,就你也想見到天使占卜師?你根本不相信他,他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你面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