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心中嘆了一聲,對面這個可是他們朋友圈里出了名的夜店之王,一手骰子能把一桌的人喝倒,看來葉疏影是難逃毒手了。夏雨拍拍葉疏影的肩膀,沖著那人說:“斑馬你別欺負(fù)人哈,我們兩個對你一個?!?/p>
“哈哈哈哈。我是賭神,你是酒鬼,看我們喝倒他!”葉疏影倒是意氣風(fēng)發(fā)。
夏雨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酒鬼?”
半個小時后,葉疏影倒在了桌上,人事不省。
夏雨去廁所吐了兩輪后,依然頑強地坐在那里,只是有些搖搖欲墜。
“喝最后一次了吧,明天過后就別喝了。明明三杯倒裝什么酒仙啊?!迸肿舆^來拍了拍夏雨的肩膀。
夏雨打了個酒嗝,嚇得周圍的人立刻躲開了,夏雨擦擦嘴角,有些無奈:“我如果告訴你,其實我早就不打算喝了你信不信?”
“你走出來了?”胖子問。
“我現(xiàn)在身邊有這么漂亮的妹子,你說我走出來沒?”夏雨嫌棄地看了胖子一眼,回頭望了一眼葉疏影,隨即想要再讓自己的這句話顯得有力量一點,就伸手打算摸摸葉疏影的頭發(fā)。誰知道葉疏影一個激靈立刻抬起了頭,嚇得夏雨立刻縮回了手。
葉疏影抬頭呆呆地看向夏雨,夏雨被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葉疏影,你頭上剛有只蚊子。嗯……你……還好么?”
葉疏影忽然露出一臉憨笑地說:“夏雨,我給你講個冷笑話好不好?”
有些人喝完酒之后就會出現(xiàn)一些怪癖,常見的就是吹牛、大喊、唱歌,也有的蹲在地上什么也不說就哭,但也有些會變得很不一樣,比如一個很Man的人會突然變得很娘,比如一個女漢子會突然撒起嬌來。但是葉疏影喝醉酒后的怪癖,竟然是說冷笑話……
在座的人全部驚呆了。
“好不好嘛,好不好!”葉疏影扭動著肩膀,撒起了嬌。
“好好好,你講?!毕挠甑谝粋€反應(yīng)過來。
“我問你哦,一只蝴蝶,它的翅膀斷了,為什么它還能繼續(xù)飛翔?”葉疏影說完,打了個長長的酒嗝。
夏雨很認(rèn)真地想了半天,回頭看了看其他人,也是一臉迷茫,只能回答:“不知道?!?/p>
“哈哈哈哈。因為它堅強啊!”葉疏影大笑起來。
眾人紛紛撫額。
“我再問你哦,有一只蜜蜂,它的翅膀斷了,為什么它還能繼續(xù)飛翔?”葉疏影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
“因為……它堅強?”夏雨開始懷疑葉疏影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換了個動物還能不一樣了?
“不!”葉疏影一拍桌子,嚇得眾人一激靈,“因為蝴蝶告訴它,你要堅強!”
“我抽你信不信?”夏雨感覺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舉起了手。
“等等,還有呢!笑話沒說完呢。”葉疏影一把打開了夏雨的手,“有一只蜻蜓,它的翅膀斷了,為什么它還能繼續(xù)飛翔?”
“因為蝴蝶和蜜蜂告訴它,你要堅強!”夏雨無奈地回答她,雖然他心中很明白這個答案又錯了。
“不!你又錯了!”不出所料,葉疏影一句話說得擲地有聲。
“那是,我怎么可能答對呢?”夏雨郁悶地說。
“答案是,因為蜻蜓它……有一雙隱形的翅膀!”葉疏影說完后洋洋得意地拿起了桌上早就空了的杯子仰頭喝了一口,“好酒!”
“太可愛了,太可愛了。”那邊的胖子看著葉疏影,嘴邊幾乎都要流口水下來了。
斑馬的眼睛更是閃閃發(fā)亮:“夏雨,這真的是你新歡么?我覺得你這分手,值!”
夏雨嘆了口氣,起身打算把葉疏影拉起來:“走了,回家了?!?/p>
“不回不回,你剛怎么沒笑?讓我再給你講個冷笑話。”葉疏影推開了夏雨的手,“你知道……哎,我不記得了?!?/p>
“不記得就對了?!毕挠臧讶~疏影拉了起來,“我們先回家了,你們繼續(xù)玩?”
“你們真的住一塊兒?”眾人驚訝地問。
和葉疏影見過面的夏茗茗更是困惑:“你們不是同事么?”
“看!外星人!”夏雨朝他們身后一指,整個酒吧的人都立刻轉(zhuǎn)過了頭,夏雨拖著葉疏影就往外面跑。
夏雨左手推著一個箱子,右手推著一個箱子,以及箱子上坐著的葉疏影。
“你看,星星!夜空中最亮的星!”葉疏影手指著天空喊道,隨即還唱了起來,“我祈禱擁有一顆透明的心靈,和會流淚的眼睛。給我再去相信的勇氣,Oh!越過謊言去擁抱你。每當(dāng)我找不到存在的意義,每當(dāng)我迷失在黑夜里。Oh!”
“北京霧霾那么重,看得到毛個星星。”夏雨艱難地推著箱子到了路口,恨恨地罵道。
“其實有個冷笑話是關(guān)于星星的……可是我一下子想不起來了。”葉疏影鼓起了臉。
夏雨無奈地靠在路邊,拿出手機準(zhǔn)備打個車。
“這邊怎么大晚上的還這么多人……”夏雨嘴里喃喃地抱怨著,卻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面前走過,一個恍惚間,夏雨愣了許久,等他反應(yīng)過來后,急忙看向人群,卻再也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呆呆地看著面前擁擠的人群,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怎么了?”葉疏影困惑地隨著他的目光望去。
“他們問我放下了嗎?其實沒有,但是新生活總要開始的對么?”
“你說也奇怪,我們其實明明生活在一座城市里,呼吸著一樣的空氣,擠著一樣的地鐵,但是偏偏遇不到,是北京太大嗎?可剛剛轉(zhuǎn)過頭,我仿佛看到了她,就在那人海川流中。”夏雨看著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喃喃地說著。
葉疏影打了個哈欠,從箱子上跳了下來,晃晃悠悠地撞到了夏雨的懷里,沖著他笑道:“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不如我講個冷笑話給你聽?”
夏雨被撞了一下,忽然有些恍惚,隨即忍不住笑了。
“為什么飛機在天上飛不會撞到星星呢?”
夏雨沒理她,只是抬起頭望了望夜空。
“因為星星會閃啊?!比~疏影自顧自地咯咯笑了起來。
只是一瞬間,夏雨仿佛真的在那渾濁不堪的夜空中發(fā)現(xiàn)了那一顆星星。
“累死我了!”因為房子是低層設(shè)計,所以沒有電梯,夏雨只能先把葉疏影背上了樓,再下樓挨個把箱子提上去,他整個人躺在了沙發(fā)上,累得氣喘吁吁。他轉(zhuǎn)過頭看葉疏影,早已人事不省地躺在那里,嘴角流著哈喇子,神情安逸。
夏雨嘆了口氣,彎腰將她抱了起來,沖著她的房間走去,將她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平時看上去挺能耐的,怎么喝幾杯就不行了?”夏雨說著就準(zhǔn)備轉(zhuǎn)身回自己房間了,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心想:難得你也丟了次人,也得留下些什么才行。
“葉疏影葉疏影,唱首歌來聽。”夏雨一邊拿著手機對著葉疏影拍視頻,一邊嘴上逗弄著她。
葉疏影嫌棄地將頭扭到了一邊,夏雨只得將她的頭又扳了過來,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她的臉。觸感真是又滑又嫩,夏雨忍不住就掐了一把。
啊,為什么會有這么舒服的感覺?夏雨忍不住又再掐了一把。
好Q啊,好可愛,好想再掐一下。于是夏雨又掐了第三把。
誰知葉疏影就在此時渾身一顫,“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一堆污穢的東西沾滿了夏雨的手以及葉疏影的衣服。
“這……”夏雨嘴角抽搐,可是葉疏影吐完一陣后再度癱倒了。
夏雨急忙跑去廁所洗了洗手,再回到她房間一看,只覺眼前的畫面慘不忍睹,他嘗試著喊了幾下葉疏影的名字,卻只有幾聲干嘔回答他。他心道這下慘了,總不能自己給葉疏影換套衣服吧,這要是第二天被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清名豈不是不保?
有什么辦法能給她換完衣服然后不被發(fā)現(xiàn)呢?夏雨閃過一個念頭,后來忽然發(fā)現(xiàn)不對,自己為什么滿腦子都想著要給她換衣服呢?不行不行,得甩開這個邪念。夏雨使勁搖了幾下頭后終于有了一個想法,他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熟悉的號碼。
“喂,干嗎?”那邊的人口齒不清,似乎正在刷牙。
“茗茗,江湖救急??!”
“天哪,這真的是太惡心了?!币驗橄能≡跂|邊,趕到夏雨這兒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后的事情了。她一邊用毛巾擦著葉疏影身上的臟東西,一邊罵道。
夏雨嘆氣:“別人都說我艷福不淺,可你看,和女生同居是一件多麻煩的事情??!”
“那你和斑馬或者胖子換個地方住,他們估計倒貼房租也樂意。”
“那不成。我怎么能把我可愛善良的小徒弟送到他們的魔掌之下呢?”夏雨靠在門上懶洋洋地說。
“還看!快給我滾出去!”夏茗茗把毛巾一把扔向了夏雨。
夏雨得意洋洋地接住了毛巾,轉(zhuǎn)念一想:“哎,茗茗你說,我就在這里看著,你替她換下衣服,明天起來不告訴她不就可以了?”
“倒是個好主意?!毕能c點頭,隨即目露兇光。
“我就是說說!”夏雨急忙退后,一把將房門拉上了。
幾分鐘后,夏茗茗推門走了出來,沖著正逮空在刷牙的夏雨說:“她的床單也臟了,我找了一下,她好像只有這一套床單。你快給她換一套?!?/p>
“我的床單……出差前拿去洗衣店了,還沒有去取……”夏雨無奈。
“那沒辦法了,只能把她放到你房間睡了?!毕能柭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