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霧氣飄散在樹梢草間,溪水潺潺,宛若彈琴。一個八九歲的長得十分漂亮的小男孩坐在石頭上,將雙足伸進(jìn)溪水中,溪水從他雪白光潔的腳背上緩緩流過。不遠(yuǎn)的草叢中,一只像野貓一樣的小動物悄悄向小男孩靠近,它一雙藍(lán)瑩瑩的眼睛射出惡毒的光芒,三角形的尖嘴張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牙齒上面還掛著長長的唾液。小男孩一點(diǎn)也沒有察覺,突然那小動物一聲尖叫,凌空撲過去,向小男孩的脖子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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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要??!”蕭桐大叫一聲,從惡夢中驚醒,剛才的那個夢真是太可怕了,他驚魂未定地從床上坐起來,呼呼喘氣,伸手將額頭上的汗水擦去。
他拍了拍胸口,心中始終忐忑不安,夢中那個可怕的場景從他十五歲起便頻繁在他夢中出現(xiàn),有時候兩三個月出現(xiàn)一次,有時候一個月出現(xiàn)三四次,每次他都是一頭大汗的從夢中驚醒。
這個夢不光蕭桐害怕,蕭桐的老爸蕭正山也有些為他擔(dān)心。蕭桐的母親在蕭桐十歲的時候出車禍死了,是蕭正山一把屎一把尿?qū)⑹捦├堕L大的,不過等到蕭桐進(jìn)了初中入校寄讀以后,蕭正山便沒有多管他了。蕭正山是一名十分出色的考古學(xué)家,他許多時間都在全國各地從事考古工作,根本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陪著蕭桐。不過他對兒子常常做相同的一個惡夢十分關(guān)心,特意帶著蕭桐去找醫(yī)生。
醫(yī)生檢查了半天,問蕭桐:“你是不是小時候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
“是呀,醫(yī)生,你怎么知道?我九歲那年到鄉(xiāng)下去玩,被一只野貓咬中了小腿?!?/p>
“我說嘛,小帥哥?!蹦莻€中年醫(yī)生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像你這種情況的很多,也不是你一個,許多人小時候遇到過可怕的事情,長大后這些事情都會走到夢中來,夢中的情景往往比現(xiàn)實(shí)中所遇到的更可怕,哈哈,你只要放寬心,不要往那方面多想,過一陣子就會沒事了……”
“哼,那些醫(yī)生只知道胡說八道?!笔捦┻@時從惡夢中驚醒,想起了醫(yī)生的話,不滿地咕噥了一句,穿著三角褲起來將窗簾拉開。晨曦透過窗戶照進(jìn)來,房間內(nèi)頓時一片生機(jī)盎然。
蕭桐臉上不禁露出笑容,這時他聽到外屋傳來一陣輕輕的響聲,還伴著輕柔的歌聲。
蕭桐知道是誰,他輕輕地來到門邊,將門悄悄打開,只見林小雨正將做好的早餐端出來。林小雨今年十六歲,比他小一歲多,在蘭陵中學(xué)讀高二,下學(xué)期讀高三。兩人的父親是好朋友,是那種武俠小說中經(jīng)常說的“刎頸之交”。蕭正山經(jīng)常不在家,兩家住得又近,所以林小雨的老爸林如海便肩負(fù)起照顧蕭桐的責(zé)任。林小雨從小就對蕭桐十分依賴,是他一條永遠(yuǎn)都甩不掉的小尾巴。讀小學(xué)時,林小雨常常被其他的小男孩欺負(fù),每次都是蕭桐挺身而出與別人大打出手,現(xiàn)在蕭桐的額頭上還有一點(diǎn)小小的疤痕,就是那時打架留下的。小時候,每每林小雨生氣了,蕭桐為她折個紙手機(jī)、采一朵小花便可以令她破涕為笑;現(xiàn)在大了,林小雨有時候的刁蠻小姐脾氣上來,往往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俗話說女大十八變,這句話用在林小雨身上一點(diǎn)也沒錯,現(xiàn)在的林小雨簡直可以讓人看得流鼻血,真有些不太像十六歲的小女孩。今天她穿著一件淺綠色掛帶露肩衫,下面穿著一條牛仔小短褲。
林小雨向桌上看了一眼,臉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輕聲笑道:“那個大懶豬一定還沒有醒,嘻,我去叫醒他?!蹦樕系男θ莞至?。
蕭桐知道她準(zhǔn)沒好事,他急忙鉆進(jìn)被子里,裹緊被子,閉上眼睛,哪里還敢動?
房門推開,林小雨輕手輕腳地走了進(jìn)來,她臉上掛著俏皮的笑容,舉起手中的小紙筒來搔蕭桐的耳朵。搔了幾下,蕭桐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林小雨不依了,叫道:“小桐哥哥,你好壞,明明已經(jīng)醒了,還裝睡,好,我叫你還睡?”說完,便要來掀被子。
蕭桐急忙抓緊被子,道:“小雨,你……你干什么,我要換衣服,你出去一下?!?/p>
林小雨有些不太高興地嘟起了嘴,不過她還是聽話出去了,蕭桐用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后才出來。
林小雨有些不滿的道:“小桐哥哥,你怎么磨磨蹭蹭的,人家辛辛苦苦煮的米粥都涼了?!?/p>
蕭桐忙端碗喝粥,嘴里一邊嘖嘖贊賞:“好吃呀好吃,我們家小雨煮的米粥就是涼了也是天下第一好吃……”
林小雨臉上笑開了花,喜孜孜的道:“小桐哥哥,這可是你說的呀,好了,你今天一定要帶我到頂頂軒去吃飯?!?/p>
蕭桐差點(diǎn)兒被嗆住了,抬起頭滿臉疑惑地望著她。
林小雨氣道:“你怎么能這樣,上次不是說好了嗎,只要我將米粥煮好,你就帶我到項(xiàng)頂軒去吃飯?!?/p>
蕭桐只覺頭大,道:“頂頂軒可是情侶餐廳,咱們?nèi)ァ惶线m吧。”
林小雨叫道:“我不管,我就要去,你上次還與江美麗一起去過了呢,她能去,我也就能去?!?/p>
暈,不是吧,你……你怎么能與她比?不過這話卻說不出口,蕭桐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這個嘛,我想想……”
這時手機(jī)突然救命似的響了起來,蕭桐急忙抓起手機(jī),至友陸明的聲音傳了過來:“喂,老大,你快起來,到蘭屏酒樓來,幾個哥們一起聚聚?!?/p>
蕭桐應(yīng)了一聲“好?!毙闹写笙?,臉上都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對林小雨道:“小雨,我的幾個哥們找我有急事,我馬上要過去,看來今天不能陪你去頂頂軒了,咱們下次吧?!闭f完,飛一般地沖出了房門,急得林小雨在后面亂罵。
蕭桐擺脫了糾纏,心里十分得意,不過想到要與陸明幾個至友一起聚聚,又高興不起來了。他不是舍不得錢,而是大家每次相聚都要喝酒,而他又不會喝酒,喝不到二兩便會頭暈?zāi)垦?、大嘔特嘔。
來到蘭屏酒樓,望著酒樓的招牌,蕭桐只覺一陣頭大,但沒有法子,還是要上去,不然的話陸明又要罵他瞧不起人了。這次他們班高考,全班四十八名學(xué)生一共考上了二十名本科。而蕭桐在他們這群至友中是唯一擠入重點(diǎn)本科分?jǐn)?shù)線的,每次陸明邀他一起去玩,若他不答應(yīng),陸明便會略帶譏諷地笑他:“怎么,考上南天大學(xué)就看不起人了?!币?,南天大學(xué)可是屬一屬二的重點(diǎn)大學(xué)。
為了少出丑,蕭桐決定先到旁邊的店子買幾顆解酒丸。他正想掏錢,突然一個人迎面撞了過來,他一不留神,差點(diǎn)被撞倒,一看,撞他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臉上臟兮兮的,個子也不高,穿著一套淺藍(lán)色的舊運(yùn)動服,撞了人也不說話,只是向蕭桐看了幾眼。
蕭桐當(dāng)然不能向這女孩發(fā)火,溫言道:“你走路也小心點(diǎn)呀,怎么橫沖亂撞?”說完,不再理她,便去掏錢,哪知伸手到口袋里,里面空蕩蕩的,錢包竟不見了。他急忙又找其它的口袋,還是沒有,難道是自己忘記帶了,不會呀,昨晚明明將錢包放到口袋里了。
店老板臉上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zāi)樂禍的笑容,道:“你不用找了,我想你的錢包一定是被剛才那個女孩偷走了?!?/p>
你怎么不早說,蕭桐氣得想打人,他馬上沿著女孩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涼風(fēng)絲絲吹來,卻吹不散蕭桐心中的怒火,有沒有搞錯呀,這樣一個女孩也欺負(fù)到自己頭上來了。他發(fā)揚(yáng)一百米沖刺的速度,不過一會便看見那女孩在前面走。不過女孩也發(fā)現(xiàn)了他,撒開腿便往前面逃去。
兩人你追我逃,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鉆來鉆去。蕭桐沒想到那女孩的體力那樣好,兩人跑了差不多有兩里路,那女孩仍然跑得飛快,而他卻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全靠一口氣在苦苦支撐。
又跑了一段,跑到了一條行人很少的小巷子里,那女孩也有些支持不住了,靠在一邊休息,一雙眼睛卻盯著他看。
蕭桐呼呼喘氣道:“你……你別跑了,只要你將錢包還給我,我就快你走?!闭f著,雙手撫住胸口,一步步上前。那女孩等他走近兩步,突然又轉(zhuǎn)身向前面跑去。
嗚,還跑,蕭桐又急又氣,強(qiáng)撐著追上去。又追了幾百米遠(yuǎn),那女孩突然停了下來,有些驚慌地轉(zhuǎn)過身來,原來小巷的盡頭竟是一個死胡同。
蕭桐得意地走上前來,笑道:“喂,你跑呀,看你還往哪里跑?快些將錢包還給我,不然的話,嘿嘿……”不知不覺他學(xué)上了電影中那些混混的精典臺詞。
“喂,你不要過來,你要是過來,我就叫非禮了……”暈,想不到她也會這句老臺詞,嗚,真是沒創(chuàng)意,像她這樣相貌平平的小女孩,自己如果看得上,那自己豈不是成了驚世大色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