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素顯得有些瘋癲,他已經(jīng)說出了三遍重復(fù)的話,劉麻子不理解,但是張友涼卻明白過來李靈素的意思,能夠讓李靈素產(chǎn)生這般刺激的人除了落花村的兇手之外沒有其他人了。
更何況,現(xiàn)在種下百足蟲香蝕的李靈素,比張友涼更能夠感知到“活死人”香的氣息。
還沒等張友涼和劉麻子多解釋什么,李靈素突然像發(fā)狂一般朝著南方跑去,他的眼睛冒著紅光,嘴里還在念叨著,“我要?dú)⒘四悖乙獨(dú)⒘四?!?/p>
李靈素這副怪異的模樣嚇了張友涼和劉麻子一跳,張友涼剛想起身追過去,劉麻子大叫,“別跑別跑,帶著我一起,我可跟不上你?!?/p>
張友涼瞪了劉麻子一眼,暗罵一聲,不得已只能背起劉麻子徑直跟著李靈素跑過去。
李靈素雖然恢復(fù)了不少,但是氣力終究是有限的,張友涼背著劉麻子不多久就發(fā)現(xiàn)了李靈素留下的蹤跡,看起來腳印有些重,應(yīng)該是速度慢了幾分。
這一路下來,張友涼倒不覺得有什么,背上的劉麻子倒是叫苦不迭,“我說你能不能慢一點,我受不了這么快的速度?!?/p>
張友涼翻了翻白眼,諷刺了一句,“您老人家手段那么多,還怕這點路程,抓緊了,馬上要跟丟這小子了,丟了這小子,我們的計劃就泡湯了。”
劉麻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叫道,“不錯,得趕緊追上他,沒了他我們就沒了籌碼?!?/p>
張友涼深呼了一口氣,附著于體內(nèi)的力蝕給他灌輸了很多的力量,宋良的話的確沒錯,力蝕的真正修養(yǎng)之道應(yīng)是以力養(yǎng)蝕。
不過宋良的這一觀點倒是給張友涼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他對養(yǎng)蝕又有了新的理解。
幾番奔跑之后,張友涼背著劉麻子終于趕上了李靈素,此時的李靈素跪倒在地上,雙眼紅通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癡癡地大叫著,“就是這樣,他就是這樣一點點地殺死村里的人,所有人,就被他這么一點點地蠶食掉?!?/p>
張友涼不動聲色地來到了李靈素的身后,輕輕地拍了拍李靈素的肩頭,作為落花村慘案的目擊者,他是能夠體會到李靈素的痛楚。
劉麻子一個踉蹌從張友涼背上跳了下來,差點摔了個狗吃屎,剛想罵幾句張友涼,卻在注意到這廂的情形時,急忙低聲在張友涼身邊說道,“趕緊找個隱秘的地方,這個地方很不對勁,有點古怪?!?/p>
張友涼剛想反駁什么,體內(nèi)的力蝕及時給了他預(yù)警,無奈之下張友涼只好拉著跪倒在地的李靈素閃到臨近的一處草垛里。
“沒有了,沒有了,人呢?”
“再仔細(xì)找找,一定就在不遠(yuǎn)處,他們肯定沒跑多遠(yuǎn)?!?/p>
草垛里的張友涼瞧地仔細(xì),能夠發(fā)出這種陰陽不調(diào)聲音的人只有那個吸食過他精血的大頭娃娃,此刻的大頭娃娃一臉焦躁,看起來像是在追蹤什么人,張友涼甚至懷疑他的追蹤對象就是他。
“我記得就在不遠(yuǎn)處的,他的氣味還沒有走遠(yuǎn)?!?/p>
躲在草垛里的張友涼一陣心驚肉跳,他發(fā)現(xiàn)大頭娃娃的身影朝著他這邊一跳一蹦過來。
“這些尸體都是他的杰作,他肯定沒有走遠(yuǎn)?!贝箢^娃娃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快去看看那些尸體吧,里面或許藏著什么線索?!?/p>
大頭娃娃來到了周遭的尸體附近,剛想伸出手探尋線索,眼前的尸體猛地像氣球一般癟了下去,這個模樣嚇了大頭娃娃一跳。
草垛里的張友涼雖然沒有看到這一幕,但是明顯感覺到空氣中有股莫名的味道開始變得愈加濃郁,身邊的李靈素也開始忍不住躁動起來,差點從草垛里跳出去,幸好劉麻子及時制止住了他,一記手刀直接讓李靈素暈倒了過去。
“是毒,尸體里全是毒,劉氏一派也忍不住出手了。”
大頭娃娃的聲音讓張友涼感到有些意外,養(yǎng)蝕人門中的另一個派別竟也展露出了頭角,看起來是個使用毒的一派。
不多時大頭娃娃的聲音開始變得愈發(fā)古怪,“不對勁,不對勁,這味道不對勁,我感覺渾身暈乎乎的?!?/p>
“中毒了,糟糕,和這些尸體是一樣的毒?!?/p>
“鎖住了我渾身的經(jīng)脈,我沒法動彈了,該死的,姓劉的,我要?dú)⒘怂??!?/p>
大頭娃娃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過來。
緊接著令張友涼感到意外的景象出現(xiàn)了,那具憋下去的尸體竟然站了起來,緩慢地朝著大頭娃娃走去,這具尸體薄的像紙片一樣,渾身充斥著綠色。
“要死了,要死了,它走過來了?!?/p>
“尸體里面有香蝕,趕緊舍棄這個軀殼吧?!?/p>
聽到大頭娃娃這古怪的聲音,張友涼不禁想到了旁邊的劉麻子,這個手段和劉麻子的手段頗有點類似。
隨后這具尸體走到大頭娃娃的面前,跟著發(fā)出一聲“轟隆”巨響,竟是在大頭娃娃面前炸了開來。
“完了,完蛋了?!?/p>
大頭娃娃最后只傳過來一聲哀嚎,草垛里的張友涼悶住口鼻,生怕被外界的毒素影響到。
大約過了有一個時辰的功夫,劉麻子拍了拍張友涼示意離開草垛,外面已經(jīng)安全了。
“怪事了,怎么還牽扯到劉氏一派?”劉麻子疑惑不解。
“這里有活死人香的味道,估摸著是張家老香奉的手筆,不過這尸體上的毒…”
張友諒似乎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解釋了,難道張家老香奉是劉家人?
“疑似張家老香奉?!眲⒙樽铀坪跻部闯鰜韽堄颜徯闹械囊苫螅?。
“所以說,現(xiàn)在誰都有可能是背后兇手?”
“先別想這個事情了,觀異司的人和黑旗衛(wèi)動手了,應(yīng)該是為了落魄山上的寶貝?!?/p>
劉麻子搖了搖頭說道,“關(guān)于落魄山的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
張友諒點點頭,他知道是因為背后兇手露出了蹤跡,形勢變得復(fù)雜起來。
“還有一件事?!眲⒙樽由斐鍪衷跁炑_^去的李靈素身上點了幾道穴位,李靈素轉(zhuǎn)而蘇醒過來,依舊是熟悉的迷茫神色。
“你確定這里有兇手的氣息嗎?”劉麻子出聲問道。
李靈素目光呆滯,他徑直朝著遠(yuǎn)處走過去,劉麻子剛想拉住他,卻被張友涼給阻攔了,現(xiàn)在能夠嗅到“活死人”香氣息的只有李靈素,而且他的身上還有金蟬的蟬卵,肯定能夠分辨的清楚兇手的氣息。
“他還在,剛才就在那里?!崩铎`素指了一個方向。
張友涼和劉麻子望過去,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怖之色,李靈素所指的方向正是兩人剛才躲在的草垛附近。
在張友涼的印象里,那附近似乎只有一具尸體,而且那具尸體死狀可怕,張友涼并沒有太多關(guān)注。
“的確消失了?!?/p>
“我們是在兇手的眼皮底下躲進(jìn)草垛的?”張友涼想想都感到后怕。
“他能夠自由釋放身上的氣息,太可怕了,怪不得?!?/p>
劉麻子想到了一個關(guān)鍵的地方,張友涼也想到了,怪不得剛才大頭娃娃說那個氣息沒有離開太遠(yuǎn),看來真的如同大頭娃娃所說,兇手就在他們的身邊,而他們沒有感覺到,這種隱藏氣息的實力多少讓人想起來都有些后怕。
“還有一個問題,我懷疑,真正的劉氏一派并沒有出現(xiàn)?!?/p>
“什么意思?”張友涼疑惑地看向劉麻子。
“劉氏一派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jīng)陷入人才凋零的窘境了,為保傳承,他們是不會輕易出山的。”
“可這?”
“所以就很奇怪了,這以毒養(yǎng)蝕的手段應(yīng)該不會有其他人會?除非是······”
劉麻子微微一頓,臉色一變說道,“走,我們到落魄山下的碧溪鎮(zhèn)去看看,如果那里也遭了殃,就很能說明情況了?!?/p>
碧溪鎮(zhèn),扼住落魄山的咽喉要道,是通往落魄山的必經(jīng)之地,按照劉麻子的說法,想要提前在落魄山上做好布局,那么碧溪鎮(zhèn)是重點。
“此次落魄山出土寶貝,碧溪鎮(zhèn)絕對是各方關(guān)注的重點,我已經(jīng)提前吩咐好虹廟的信徒們集中在碧溪鎮(zhèn)?!?/p>
一路過來,三人依舊是喬裝打扮成流民的模樣,不過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越朝著碧溪鎮(zhèn)過去,越?jīng)]有發(fā)現(xiàn)流民成群的景象。
看起來很平常,實則是很詭譎。
“碧溪鎮(zhèn)的流民已經(jīng)跑光了嗎?”
張友涼也感覺很詭異,但是又說不出來哪里奇怪。
“你或許可以猜測是死光了,就像是之前我們在那個荒村所遇到的情況。”
劉麻子的解釋很牽強(qiáng),按照道理來說,從其他鎮(zhèn)子逃到三臺鎮(zhèn)的流民來看,所謂的瘟疫席卷時間應(yīng)該不算短,碧溪鎮(zhèn)應(yīng)該至少有部分的流民逃竄出來,可是這一路上竟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