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靈,你去幫我辦件事?!比A檀眸色沉沉,低聲吩咐幾句后,遞給春靈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后者得了令,轉(zhuǎn)身出去。
華檀靜靜看著春靈離去的背影,眉頭不知不覺鎖起,捏著茶杯的手用了些力。
自從她重生,不少事已經(jīng)開始改變,以巫氏的性格,怕是等不下去,估摸著就是這兩日就會有所動作。
她不能坐以待斃。
沉思著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直到春靈回報(bào)事情辦妥,華檀這才松了口氣。
“小姐,方才我去巫姨娘院子那邊聽說了一件事,過幾日是瑞王壽辰,皇上似乎有意大辦一場?!贝红`說著,憤憤地呸了口,“你說陛下是想什么???瑞王殘暴不仁……”
她話沒說過完便被華檀一個略帶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春靈下意識瑟縮一下,“小姐?”
“別讓我再聽到你方才說的話?!比A檀隱含不悅,眸中有些復(fù)雜神色,她頓了頓,又補(bǔ)充道,“皇家之事豈容你這么個小丫鬟置咄?隔墻有耳?!?/p>
更何況,傅琛不是傳聞中那樣的人。
華檀說完便不再開口,走起神來。
另一邊,華征收到傅琛生辰請柬,面上忽地浮出笑來,他正愁沒機(jī)會把華檀與傅琛聯(lián)系起來,從而促進(jìn)二人婚事。
這張請柬來得正是時候,簡直就是瞌睡了都有人遞枕頭!
華征念及此,面上的笑意幾乎壓不下去。
轉(zhuǎn)眼,生辰之日到來。
華檀剛剛梳洗好,正要出門,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你讓我找的人?!贝红`順著她視線看去,解釋道。
華檀頷首,讓春靈將她領(lǐng)了進(jìn)來。
“巫姨娘今日備了迷藥,似乎準(zhǔn)備在宴會上下手,大小姐多注意些?!毖诀邌蔚吨比氲?。
宴會上動手?
膽子倒是不小,這是鐵了心要徹底毀了她啊。
華檀神色冷下,從梳妝匣拿了個不起眼的玩意遞給那丫鬟,后者面上一喜,連連奉承幾句后退了出去。
等人離開,華檀仿佛瞬間泄了氣,閉著眼無力道,“春靈,他們怎么這么狠?”
不管如何,她也是華征的親生女兒啊,可他當(dāng)真不準(zhǔn)備給她一丁點(diǎn)活路。
春靈心中猛地一抽,有些心疼道,“小姐,我去告訴老爺你身體不舒服,我們就不去了吧,太危險(xiǎn)了?!?/p>
“去,怎么不去?”華檀唇邊多了絲諷刺,“躲得了這次,那下次呢?”
春靈啞然,抿唇不言。
……
瑞王府。
當(dāng)今圣上為了彰顯仁愛天下,特意為傅琛挑了個富庶華麗的府邸。
只是這份心思究竟幾分真幾分假不由得探知。
華檀心中多了絲冷意。
傅琛的惡名是圣上一手制造,如今又意圖捧他上天堂,不過是想讓他更聲名狼藉罷了。
華檀想著,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冷靜地跟著華征等人往里去。
“檀兒,前些日子姨娘和你有些誤會,本該自罰一杯,但你知道,姨娘現(xiàn)在喝不得酒,便以茶代酒,你別介意?!蔽资险f著將茶水一飲而盡,刻意撫上尚且平坦的小腹,又從桌案上拿了個盛滿酒地酒杯遞給華檀,“若你能原諒姨娘,就接了這杯酒好不好?”
華檀冷眼看著,嗤笑了聲,正要走開,門口卻突然傳來通報(bào)——
“瑞王到!”
華檀愣了愣,下意識朝門口看去。
而她愣神的功夫,巫氏已經(jīng)眼疾手快將酒杯塞到她手里,又迅速與她拉開了距離。
華檀蹙眉。
她得了消息,自然知道這酒有問題,可巫氏不強(qiáng)迫她喝下去,反而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這是何意?
華檀冷冷掃了一眼巫氏。
然而后者似乎沒感覺到,只是柔弱地往華征身邊縮了縮。
華檀冷嗤一聲,正想放下手中的酒杯,卻見一行侍從正遠(yuǎn)遠(yuǎn)簇?fù)碇佃∽哌^來。
華檀下意識啟唇,可又瞬間驚醒。
她是重生了,但是現(xiàn)在的傅琛并不認(rèn)識她。
她其實(shí)很想問問他為什么這樣做,上一輩子到最后,她孑然一身,只有他不顧安危殺進(jìn)都城,甚至……
想起自己前世靈魂消散之前傅琛嘴角的那抹鮮血,華檀心尖隱隱作疼。
傅琛最后……到底有沒有出事?
就在華檀整個人都陷在這樣復(fù)雜的情緒里激動而又不得不克制的時候,她身后的華征卻眼瞳一亮,唇邊揚(yáng)起笑意,在華檀挪步的同時伸了一腳。
華檀一時不察,被這一絆,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撲去。
杯中的酒灑落,不過一瞬,傅琛的衣服便濕了一大片。
華檀絕望地閉上眼睛,只能任由自己直直倒下去。
她身旁的春靈見狀,焦急地伸手去抓,手臂卻突然被一道力氣限制住,電光火石之間,華檀已經(jīng)重重跌進(jìn)了傅琛懷里。
大廳的氣氛格外冷凝,所有人都在一瞬間下意識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