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樂正絨嗖地竄了過去,直撲向陸玄云懷里。
陸玄云顯然剛從訓練場出來,眉眼間還帶著一股硝煙味,唇抿得緊緊的,抱著撲過來的貓貓,似乎想發(fā)火,但又按捺住了。
樂正絨沒有察覺到他的火氣,在他懷里氣咻咻地喵喵叫:那只鵝!又愣又兇!我只是幫它的崽下水?。∮譀]有咬它!可是它追著我咬!咬我屁股!
陸玄云摸了摸毛茸茸的貓屁股,給他揉揉,看他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也沒有受傷,才抬起頭看向對面的白銳。
“多謝你照顧他?!标懶茖Π卒J輕輕頷首,“他吃了什么?我把錢轉給你。”
白銳站了起來,笑道:“不用,我請它吃。它很可愛。”
陸玄云沒說什么,低頭看了看貓貓,樂正絨喵了一聲:一根烤腸。
于是陸玄云通過其他同學把烤腸錢轉給了白銳,說了聲告辭,便走了。
白銳看著他的背影,一頭霧水地摸摸鼻子,心想這人還真和傳聞一樣難接近難相處,也就樂正絨能和他處得來。
想起樂正絨,白銳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打開自己的光腦,看了看他和樂正絨的聊天窗口,最后的消息還是前天,他問樂正絨什么時候回校,樂正絨回答說還不清楚。
唉。
“啊……嘁嗚!”
貓貓突然打了個噴嚏,腦袋撞在陸玄云胸口上。
陸玄云抱著他走在海棠校道上,一言不發(fā),面無表情。
“喵嗚——”樂正絨仰起頭,喵喵地問:陸玄云,你生氣了?為什么?
陸玄云揉著貓毛,心里全是亂糟糟的火氣。
氣樂正絨亂跑,氣他又和白銳混在一起,氣他招蜂引蝶還不自知。
那股火氣燒得陸玄云心煩意亂,被樂正絨一通喵喵,又自個兒消下去許多。
“我為什么生氣?你說呢?”陸玄云捏著貓耳朵,輕輕掐了一下,“我從訓練場出來到處找不到你,差點嚇死。”
樂正絨細細地啊了一聲,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逛學校已經逛了一下午,離陸玄云放學的時間都過了快半小時了。
他趕緊討好地蹭蹭陸玄云,喵喵認錯:對不起,我沒有注意看時間。不過在學校里很安全啊,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我能打,還能跑。
說著,他還勾起山竹似的爪爪,曲起前肢,試圖展示自己毛茸茸下的腱子肉。
陸玄云當然知道學校里很安全,但安全歸安全,擔心歸擔心,天知道會不會有人把這只只想著吃的傻貓抱走帶回家。
他沒再說什么,帶著貓貓離開學校,坐著懸浮車回家。
回去的路上,樂正絨還在喵喵地罵鵝將軍,表示自己今天晚上要吃烤鵝肉,罵了一會兒,又和陸玄云分享自己逛學校時,看到的松鼠、蝴蝶、還有約會的小情侶。
他喵喵喵地感慨:真不知道接吻有什么意思,舌頭攪來攪去真的不覺得惡心嗎?
此時,一人一貓已經回到了家,陸玄云看著貓貓頭頂上的氣泡文字,輕輕笑了一聲,“你還偷看情侶親熱?”
“喵——”又不是故意看的,不小心逛到那邊去了嘛。
樂正絨從陸玄云懷里跳下去,噠噠噠小跑到落地鏡前,伸出一小截粉粉薄薄的貓舌頭,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自我陶醉。
“喵嗚嗚嗚~~”我好可愛,不知道以后誰能擁有我的初吻。
陸玄云走到貓貓身后,眉梢微微挑起。
還初吻,早就不在了。
陸玄云看著粉色的貓舌頭,不由自主想起四年前的往事。
那時候樂正絨在房間里午睡,因為是夏天,只穿著短袖衫和短褲,露出的四肢白皙而纖細修長,四仰八叉地睡著,毫無防備心。
他睡得很香,似乎還做了什么美夢,臉上隱約帶著笑意,又或者他本身就長著一張自帶笑意的臉,在夏日的輕風里尤為鮮活,像散發(fā)著奶香的草莓圣代,讓人想咬一口。
非常誘人。
于是陸玄云便咬了他的唇一口,咬得很輕很輕,又小心翼翼地吮了一下,唇舌間便沾染上了樂正絨的氣息,也讓自己的氣息留在樂正絨的唇上。
那帶著淡淡甜香、又軟又滑的觸感,讓他沉醉迷戀,至今仍記得清清楚楚,甚至在午夜夢回時不斷重現(xiàn)。
也是從那天起,他發(fā)覺了自己對樂正絨的感情早已變質,不再純粹。
“喵嗚?”陸玄云?你在發(fā)什么呆?
充滿疑問的貓叫聲讓陸玄云從回憶里剝離,他看著腳邊蹭來蹭去還仰著頭的貓咪,彎腰把他抱了起來,盯著貓咪看了一會兒,帶著他走進了浴室,反手關門。
“喵?”
“你身上的白毛都成灰毛了,得洗洗。”陸玄云把貓放進浴缸里,把浴缸的排水口打開,又拿下花灑,在浴缸邊坐了下來,“水溫三十八攝氏度?!?/p>
浴室的智能系統(tǒng)滴一聲打開。
樂正絨兩只爪爪搭在浴缸邊緣,一臉糾結——天知道一只貓怎么能用毛茸茸的臉做出這種表情。
“喵——”就不能干洗嗎?
“不能。”
花灑打開,溫熱的水唰地淋到貓咪身上。
毛毛被打濕的感覺很不舒服,又沉,又悶,濕漉漉黏糊糊,樂正絨忍耐了半晌,最后還是沒忍住,使勁抖著身子甩毛。
陸玄云頓時被濺了一身水。
“……”
“喵?!蔽胰滩蛔?。
陸玄云沒說什么,直接把上衣脫了,扔到一旁,光著膀子繼續(xù)給貓貓洗澡。
毛毛濕透后,陸玄云忽然有點犯難,沉思片刻,問道:“我應該給你用沐浴露還是洗發(fā)露?”
“……喵?”沒有二合一的嗎?
“沒有?!?/p>
“喵嗚……”那就洗發(fā)露,記得給我用護發(fā)素。
陸玄云繼續(xù)洗貓。
用洗發(fā)露搓了兩遍,又用護發(fā)素糊了一遍,最后用清水沖干凈,整個過程走完,花了一個半小時。
樂正絨還總是忍不住甩毛,陸玄云身上基本上都是他甩出來的水。
“喵嗷——”好了沒?好了沒?!
小貓咪逐漸不耐煩,喵喵叫的聲音也像在罵罵咧咧,陸玄云關了花灑,把貓從浴缸里托舉起來控控水,正要起身把貓抱到洗手臺的浴巾上,突然間手里的貓一陣發(fā)燙,下一瞬他眼前一白,手里重量和觸感驟變,一具雪白光滑的身軀猝不及防地壓下來,把他整個人壓倒在地上。
濕漉漉的肌膚貼在胸膛上,水珠順著身軀的線條蜿蜒流淌,在燈光下白得透明的肌膚仿佛在發(fā)光,晃得陸玄云一陣眼暈。
他坐在瓷磚上,一只手向后撐著地面穩(wěn)住身子,另一只手貼在他懷里少年的腰側。
潮濕的空氣里,兩人的體溫和呼吸相互傳遞、交融,陸玄云的胸腹、大腿,都能感受到少年身上的溫度,胸口還能感覺到對方噴薄出的氣息。
讓他愕然又顫栗。
光溜溜趴在陸玄云懷里的樂正絨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暈乎乎地抬起頭來,與陸玄云四目相對,在對方的雙眼里看見自己的倒影。
“哎呀!我恢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