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向后退了五步,一個手握刀柄,一個劍柄在握,慢慢轉過身去,背向對方,二人全神貫注,誰都不想失去先機,遠遠望去,古月神峰的峰頂上象是立了兩尊石像,一動也不動,冷風習習,呼呼作響,只吹得二人衣袂飄飄,發(fā)出嘩嘩的聲音,風力越來越強,山頂?shù)男K石子被吹得只在地上打滾,二人立在疾風當中,站在絕頂之上,仍然一動不動。
話說妙手神偷丐去了,黃費在古月神峰底下等著他,也不知他到底去干什么,這會兒,只見秦通身背兩大圈繩索,索端拴著一個飛爪,蹬蹬蹬,身形幾個飄忽,來到黃費面前,微微一笑,說道:
“黃長老,你想這樣可以上古月神峰了吧!”
黃費滿面贊許地神情,笑道:
“真有你的,要是幾層高樓,你我要上去決非難事,可這古月神峰少說也有幾千尺高,只怕你我趨至半山腰就要下來?!?/p>
妙手神偷丐說道:“這古月神峰山體光滑如面,就好比是天上彎月放在地上一般,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借力,你我還不曾達到如此境界?!?/p>
不等遇黃回話,又說道:“此飛爪有助于我們上山頂,走,我們上去!”
“好!”黃費回答得非???。
二人各背著一圈繩索,身形一晃,向山頂疾升而上,然后手背一抖,那圈繩索嗖地一聲,向上疾射而出,嚓地一聲,飛爪沒入石中,二片火光四濺,二位長老手握繩索,象猴子一樣蹬蹬蹬,升至半山,左手在山體一吸,右手將飛爪拔起,同時向上一抖,繩索疾射上去,咔嚓一聲,又是火星四濺,飛爪沒在石中,這樣經(jīng)過幾個反復,二人終于來到山頂,在一塊大石頭后面躲了起來,聽了聽,只聽到冷風呼嘯,沒有其他聲息,這才從石頭后面探出頭去,卻看見兩個人,二人趕緊縮回頭去,相對納悶,不是就這東瀛來者一個人嗎?怎地又冒出一個白袍劍客,黃費斜視了秦通一眼,小聲問道:
“秦長老,那穿白袍的人你可認識?”
妙手神偷丐思忖了一會,說道:“不曾認識,不過,看他衣裝打扮一定是一個有錢的人,真是又一塊肌肉!”秦通有些得意忘形,最后一句,竟露出了狐貍尾巴,秦通自知說漏了嘴,“嘿嘿”干笑兩聲,說道:“黃長老,我也不光是為了這個,下面可有好戲看啦!”
妙手神偷丐話音剛落,只聽到“砰”地一聲,兩人連忙探出頭去,原來這東瀛來客正與那白袍劍客雙掌相接發(fā)出了這“砰”地一聲響,驚得二人趕忙觀望,無暇說話了,黃費的雙眼瞪得老大,頭也不回地小聲問道:
“秦長老,這是什么功夫?”
妙手神偷丐秦通看得正酣,不耐煩地說:“別吵,看看再說?!?/p>
這兩叫化子躲在離木谷三郎、單敬賢打斗的平臺約五十米的古月山身峰頂?shù)倪吘壱粔K石頭后面,正看得歡。
只見那東瀛來者與白袍劍客兩股掌風對接在一起,一股紅光,一股藍光,兩股光束相持著,一進一退,相持不下,對接處光芒四射,形成一道美麗的光圈,帶著“滋滋”的聲響。
“哇,世上居然有此神功!真是讓人匪夷所思!”黃費小聲自語道。
妙手神偷丐也懶得搭理,目光直盯著這東瀛來者與白袍劍客的打斗上。
但見二人同時雙掌一縮,又猛然向前疾推而去,兩道光束突然增強,看得黃、秦二人瞇起眼睛,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兩道光束突然消失,中間接觸處爆炸開來,仿佛晴天霹靂一般,那東瀛來者與白袍劍客各自暴退,身體向后斜過來,又見二人身形一晃,飄然立在平臺上。
“哈……哈……”
“哈……哈……”
東瀛來客與白袍劍客豪情大笑,突地又同時停住,但見那東瀛來客左手一舉,說道:
“單兄弟,好功力,你進步不少!”
白袍劍客哈哈一笑,雙手一抱拳,說道:“木谷兄,佩服!佩服!你也功力增進了許多,小弟還得多多請教木谷兄才是!”
“哪里,哪里!單兄弟說哪里話,我們只不過斗了個平手,這‘請教’二字太重了,怕不敢承受吧!”
姓單的左手托住腮幫,一腳向左輕邁一步,微笑道:“木谷兄是否還想在兵刃下一見高低!”說時,嘴角露出兩個圓圓的小酒窩,詢問的目光看著那位東瀛來者。
那個外域來的姓木谷的也微微一笑,說:
“單兄真會琢磨人的心思,在下正有此意,請單兄弟亮兵刃吧!”
姓單的連連擺手道:“不急,不急,在兵刃比試之前,在下還有一個問題要問木谷兄!”
那個黑衣外域人淡淡一笑,說道:
“單兄弟可是在為剛才在下所說的事兒困惑?”
“不是困惑,是急于相知道?!卑着蹌驼f道。
“不是說好,比試完再說不尺的嗎?”那黑衣人說道。
白袍劍客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擺動著說道:“不不不,這樣比試不很公平?!?/p>
“有何不公?”黑衣人疑聲問道。
“你想啊,我心里老想你剛才說的那事,比試起來多少有些心不在焉,切磋武藝之人最討厭人家不全力以赴,故意或無意讓人家,你說對你公不公平?”白袍人側臉問道。
“單兄弟果然是性情中人,我木谷三郎能結交你單敬賢這樣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木谷三郎說道,嘴邊露出一絲陰笑,接著說道:“單兄弟既然如此說,我木谷三郎豈有不說出來的理由?!鳖D了一頓,又說:“在下說出來只怕同樣會影響單兄弟的心情!”
單敬賢心頭又是一緊,說道:“知道總比不知道要好,單某還要請木谷兄明說了吧!”
“那好!”木谷三郎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父親曾送給我?guī)煾敢槐臼裁磿???/p>
“那事與書籍有什么關系?”單敬賢不解地問道。
“有!”木谷三郎緩緩走到單敬賢的面前說:“當年先師與令尊相處默契,非常投緣,有一次令尊帶先師到他書房里去,為了查證一個成語的來歷,偶然間,先師木谷山人發(fā)現(xiàn)了一本很奇特的書。”說到這里,木谷三郎打量了一下單敬賢。
單敬賢連聲問道:“什么奇特的書?”
“天下奇兵!”木谷三郎一字一頓地說道。
“天下奇兵?那不過是一本介紹天下的各種奇怪兵器罷了,有何奇特?”單敬賢不明地問。
“是的,那本書看似很普通,當時先師就向令尊討要了那本書,回到東瀛以后,先師潛心鉆研此書,經(jīng)過十五年的精心研究,解出了其中的天大的秘密!”木谷三郎有些激動了。
“什么天大的秘密?”單敬賢越聽越好奇,跟著木谷三郎踱步問道。
妙手神偷丐和黃費長老躲在怪石后面越聽越玄乎,越聽越想聽,不自覺地連呼吸聲都小了下去,豎起耳朵聆聽這兩人的對話,誰都不愿意有什么其他情節(jié)打斷他倆的談話。
但聽那木谷三郎說道:
“先師木谷山人從這本書悟出了當年干將莫邪還鑄造了另一種兵器?!贝苏Z一出,單敬賢不禁“啊”了一聲,這黃、幫二位長老更是險些呼出聲來。
木谷三郎也不等單敬賢問話,接著說道:
“此兵器是一柄短短的神劍,據(jù)說此劍威力無比,天下無一兵器能敵?!鳖D了一頓,又說:“只不過,此劍還有一本秘笈,找到這本秘笈,再擁有這柄神劍,按照秘笈的招式,此劍才能發(fā)揮其無窮的威力,否則,有那柄神劍也不過是廢鐵一截!”
“真有這樣的事?”單敬賢疑惑地問道。
“找到短劍和秘笈不就知道了!”木谷三郎面對單敬賢說道。
單敬賢遲疑了一下,問道:“木谷兄為何要告之在下?你自己去尋它便就是了!”
木谷三郎拍了拍單敬賢肩膀說道:“這是先師的遺囑,先師認為此書本是你單家的東西,所以這短劍和秘笈也應該歸你單家才是,我木谷三郎深受恩師栽培,謹遵先師教誨,先師遺志,我木谷三郎豈能違背,再說,你單家對我木谷門生一向情義深得,我豈能把親朋友好友的東西納入私囊?!币环挘谇樵诶?,單敬賢這才被說動了心。
“木谷兄真是重義氣之人,我單某能結識木谷兄乃人生一大幸事,如若木谷兄不嫌在下的話,在下有一個不請之請!”單敬賢壯語豪言道。
“單兄弟請說無妨!”
“我單敬賢愿與木谷兄結為異姓兄弟,不知木谷兄意下如何?”單敬賢滿面神情地說道。
“在下正是求之不得!”木谷三郎回答得響亮,干脆,并捋起衣衫率先跪拜在地。
單敬賢雙足一并,齊齊扎扎地跪到地上,雙手一圍,雙掌一疊與木谷三郎異口同聲喊道:
“蒼天作證,大地為憑,我單敬賢/木谷三郎在此古月神峰上從此結為兄弟,??菔癄€,永不后悔!”
話畢,兩人都伸出右手,緊緊一握,單敬賢一聲“大哥”,木谷三郎一聲“賢弟”,二人立起身來,雙眼相對,便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