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石后面的黃費黃長老被這一動人場面感動得雙手緊緊握住秦通的雙肩,秦通此時也是看得歡,未曾知曉黃費有此一舉,又沒有運功抵抗,直痛得歪著嘴用雙手一抓一拔,將黃費雙手撩開,回過頭去,瞪了黃費一眼,又不便作聲,黃費自知失態(tài),連忙低下頭表示歉意,也不便作聲。
單敬賢與木谷三郎結拜為兄弟,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沖動,他想在古月峰上大喊一聲:我有大哥啦,然而,他沒有這么做,他拉著木谷三郎的手說道:
“大哥,你知道不知道,今是我有生以來第三次最高興的一天?!?/p>
木谷三郎朗笑道:“那么,前兩次最高興的日子是什么呢?”
“第一次是我結婚大喜之日,第二次是兒子出生那天,好久沒有這樣興奮過了,人都快變老了!”單敬賢無限感慨,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一樣。
木谷三郎兩手交叉,拍著胳膊,推著眉頭說道:“是啊,人生有幾回這等快事,單賢弟,若這古月山峰頂上有幾缸酒就發(fā)子,我們痛飲它三百回?!?/p>
“大哥,走,我倆去萬客軒一醉方休!”單敬賢就想立刻去痛飲一番,拉起木谷三郎就走。
“慢著!慢著!”木谷三郎停住說道:“賢弟別急,我還有話要說!”
“大哥,什么事?”單敬賢停足問道。
“就是短神劍與秘笈的事!”木谷三郎不失時地轉入正題。
“那我們去萬客軒邊飲邊談!”單敬賢急不可待,忙說道:“況且這神劍和秘笈藏在哪兒我們還不知道!”
“不,我們有辦法知道!”木谷三郎斬釘截鐵地說道。
“哦?什么辦法?”單敬賢想聽下去。
此時,妙手神偷丐和黃費黃長老心中掠過一絲欣喜,更是側豎起耳朵,摒住呼吸,絲毫不敢走神地傾聽著兩人不禁頭挨著頭,臉貼著臉,瞪大四只眼睛,自己卻深然不知。
木谷三郎這時從懷里摸出一包東西來,解開包布,拿起兩張羊皮紙,遞給單敬賢,說道:
“賢弟,這是神劍與秘笈的藏匿地圖!”
單敬賢心中又一驚又是一喜,喃喃說道:“這是從哪里弄來的?”
木谷三郎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是先師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從你家那本很普通的書上破解出來的,這都是他老人家十幾年的心血,為了這些東西,甚至還賠上了……”
“賠上了什么?”單勤勉賢驚聲問道。
“還賠上了性命!”木谷三郎似乎一臉痛苦之情。
單勤勉賢說道:“想不到你師父為了這地圖竟花了那么多心血,付出了那么多寶貴的東西!”
“是啊,師父付出那么多,到頭來卻什么也得不到!”木谷三郎眼睛露出一種異樣的目光。
單敬賢看著木谷三郎,安慰道:“大哥,別難過了,人都死了,不提也罷!”
“是??!人死不能復生,難過也沒用,我們還是比試兵刃吧!”木谷三郎疾快地說,深沉地望著單敬賢。
“比試兵刃?”單敬賢望著木谷三郎,楞了一會,說:
“為了滿足大哥的心愿,也為了遵循先父與令師定下的諾言,我就與大哥比試比試!”
“試”字還未說完,單敬賢身影一晃,頭部微微一動,人已飄出十步開外,木谷三郎原地挪動了一步,手握刀柄,已是準備迎接對手了。
怪石后的秦、黃二人心情再一次緊張起來,黃費這才發(fā)覺自己與妙手神偷丐臉貼著臉,想離遠一點,不料左腳一滑,絆動了足下邊的繩索,吱地一聲,二人趕緊縮回頭去,躲在石后,大氣也不敢出,妙手神偷丐直向黃費擠眉弄眼,意在責怪黃費弄出了動靜,幸好,繩索質軟,弄出的聲音不大,且又距離四五十米遠,未曾驚動單敬賢與木谷三郎二人。
約摸過了兩分鐘,秦、黃二人未聽到動靜,又慢慢地伸出頭去,觀看那二人的比斗。
但見那二人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對而立,手握刀把劍柄,威然不動。
黃費把嘴貼在秦通耳邊,細聲問道:“他們?yōu)槭裁催€不出手?”
妙手神丐用手指輕輕掐了黃費一下,示意他不要說話。
古月神峰之巔,此刻已經(jīng)陽光普照,盡管陽光強烈地照射著這片土地,但是,山頂之上仍是冷風勁吹,呼呼作嘯。
忽然,“嗡”地一聲輕響,那單敬賢與木谷三郎刀劍同時出鞘,緊接著二人同時向前平滑出去,刀劍相接,“當”地一聲,聲音清脆響亮,直震得秦、黃二人耳膜“嗡嗡”直響,又見二人同時向上升起,“當當當”眨眼之間,二人已斗了三四十多個回合,突然,木谷三郎左腳一蹬,身形暴升數(shù)尺,兩手緊握刀柄,胳膊一縮,向上一抬,刀光劃出半圈弧線,由右上方向單敬賢迅猛劈來,這一動作寫起來很長,實際上快得讓人不可思議,單敬賢長劍一橫,單手一托,劍身與長刀接了一個正著,單敬賢身處位置比木谷三郎低了一頭,加之木谷三郎此時出手沉重,單敬賢身形不由向下一墜,立在地面,木谷三郎力道過猛,身形從單敬賢頭頂上翻飛過去,忽地身形一轉,那柄長刀直向單敬賢后背砍到,“好快的身法!”黃費心中暗道,只見單敬賢身形一斜,向左滑出數(shù)步,劍身向后一拔,“咣”地一聲,刀劍相接之處,電光四射,在陽光的強烈照射下,更是刺眼,陽光下只見兩條人影盤旋來去,刀劍碰撞之聲直響向山腳之下,古月神峰高不可測,從山頂向下望去,更是讓人心驚膽顫,頭暈目眩,但見兩人手上拆招,腳下毫不放松,刀劍光芒閃爍下,兩人竟然斗下了古月神峰。
妙手神偷丐秦通與黃費長老趕忙爬起身來,來到山頂?shù)囊惶幫怀龅氖瘔K邊上,雙雙伏下身來,引頸向下觀望,妙手神偷丐秦通凝目下眺,瞧出那木谷三郎與單敬賢相斗,一時竟難分勝負,不禁自語道:
“木谷三郎?是何人物?怎地從來未曾聽說過?”說話間,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山下二人的打斗,頓了一頓,思忖道:
“單敬賢?難道是單雄仁的什么人不成?聽說這單雄仁早年就隱姓埋名,不知去向,早就不涉足江湖了!”
黃費正看得二人在山下打斗得津津入神,聽得秦通嘴里低咕低咕,頭也不回地問道:“你咕弄個什么?”
妙手神偷丐說道:
“沒有什么,我覺那個單敬賢似乎與一個人有著非常好的關系!”
“是什么人?你可認識?”黃長老轉臉看了妙手神偷丐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山下問道。
“不認識!這個人早年就退隱江湖,隱姓埋名不知所蹤,不過,我聽說此人武功極高,是江湖上稱得上第一的劍客?!鼻赝ㄏ笫亲哉Z又象是回答黃費的問話。
二人正說之際,山下兩人突地躍上叢林之上,在郁郁蔥蔥的綠林之上盤旋飛舞,刀光劍氣幻成數(shù)十道耀眼的光華,將翠綠的樹葉掀飛起來,那場面直看得秦、黃二人瞪目結舌,不覺停了對話,樹林之上,兩只飛鷹盤旋飛舞,相較之下,可比那兩人的相斗慢得多了。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jīng)西斜,二人仍然不分上下,斗得正酣,兩只飛鷹似為二人助興一般,也隨著二人一上一下,飛舞相戲,轉眼之間,天色漸暗,二人還是不分勝負,直斗得天昏地暗,倏忽之間,兩只飛鷹疾射而下,準備入林,幾乎是同一時間,二人忽地向形一飄,舉手一托,兩只飛鷹,一只插在劍下,一只刺在刀尖。
“哈哈……”二人一陣朗笑,身形虛步臨空一滑,飄然立在地上。
秦通和黃費二人伏在山頂,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這才從古月神峰峰頂慢慢下來,回到那間破敗不堪的廢廟里,天色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兩叫化子直餓得慌,妙手神偷丐說道:
“黃長老,走,一起吃酒去!”
黃費說道:“算了,算了,店里都已經(jīng)打烊了,哪里還有什么酒吃!”
妙手神偷丐淡然一笑,說道:“和我一起出去還怕沒得酒喝,想喝什么酒,我給你拿去?!?/p>
黃費一聽,這秦通一日不偷手癢癢的,還好聽地說“我給你拿去”,好像那東西就是他自己的,一點兒都沒有“偷”的意思,不過,黃費一想:管他是偷還是拿,不吃白不吃,又不是我偷,于心有何不忍,填飽肚子再說。
于是,兩人披星戴月向古月鎮(zhèn)鬧區(qū)一路摸去。
古月鎮(zhèn)今夜,月光如銀,一輪圓月掛在空中,古月鎮(zhèn)一片狡黠,走在路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地面飄落的樹的顏色,這才讓二人想起今天的八月十五中秋節(jié),白天光顧著看好戲去了,把今天的日子給忘了,這兩叫化轉身飛奔,徑直向洛陽總舵飛去。
兩人一路疾奔,來到洛陽已是大汗淋漓,一路上的美麗夜色無暇光顧,在一處四合院前停了下來,這時,門前的一個小叫化子上前一躬,說道:“就差你們兩位長老了,幫主在堂內等候!”